瓷盆里的向日葵总朝着窗外歪,花盆边缘被它顶出细微的裂痕。我试图把它扶直,可第二天清晨,花盘又固执地转向东方,连带着整株茎秆弯出温柔的弧度,像在对初升的太阳鞠躬。
有段日子连续阴雨,它就低着头,叶片蔫得打卷,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。我以为它会就此枯萎,却在某个深夜发现,那些垂落的叶片正借着路灯的微光,悄悄舒展着脉络,像在黑暗里练习向阳的姿势。
终于等来晴天时,它突然绽开了花。金黄的花瓣层层叠叠,把积攒的月光和星光都抖落在窗台,连影子都变得金灿灿的,在墙上投出小小的太阳。原来植物从不怕等待,它们把黑暗当作土壤,在无人看见的夜里,悄悄把根须扎得更深。
风穿过花瓣时,会带着细碎的声响,像谁在低声歌唱。那些曾被风雨压弯的腰,此刻正托举着饱满的花盘,把所有的倔强都开成了温柔。这多像我们走过的路,那些看似弯曲的轨迹,其实都是朝着光的方向。
别嫌弃自己此刻的模样,向日葵早就教会我们:真正的向阳而生,是在阴雨天也不忘记扎根,在黑夜里也记得练习绽放。当你的影子也开始发光时,就会明白,所有的等待和弯曲,都是为了更好地拥抱太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