草原从不对掠过的风设限,春风来就铺开绿毯,秋风至便染透金箔。野马踏过的蹄痕里,转眼就冒出新的草芽,仿佛从未有过惊扰。人心若能如此,便不会为碎事筑起高墙,那些磕绊过的石子,不妨当作路上的花纹,让每道痕迹都生长出温柔的韧性。
老井接纳所有投下的影子,云朵飘过就映朵云,月亮升起便盛轮月。即便孩童投石溅起涟漪,也只晃几晃便重归澄澈,从不会记恨那点喧闹。真正的豁达,是像古井这般,把所有波澜都酿成井底的静,任世事浮沉,始终守着自己的清明,让每滴井水都浸着岁月的回甘。
蒲公英从不强求种子的去向,风往南吹就送它去山谷,风往北刮便让它落河滩。哪怕落在石缝里,也教种子顶破外壳扎根,把金黄的花举向天空。人若学蒲公英的通透,便不会困在得失的计较里,把要走的路铺成原野,让每个选择都带着自由的风,去往该去的远方。
夕阳坦然让出天空的舞台,余晖吻过西山时,便笑着把幕布交给星子。它从不会因短暂的绚烂怅然,知道黎明会带着新的光回来。所谓乐观,是像落日那样,把告别都变成期待,不因消逝而黯淡,只在转身时留道霞光,告诉世界明天仍会热烈登场。
河床从不规定水流的形状,遇浅滩就漫成细浪,逢深谷便聚作碧潭。浑浊时就沉淀泥沙,清澈了就映照两岸,把所有变化都当作自然的馈赠。心若能如河床般宽厚,便会懂得接纳所有境遇,让该来的来,该去的去,在流转中守住自己的辽阔,盛得下悲欢,也容得下寻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