墙面上的老钟表,摆锤晃过八十个春秋。木壳已褪成琥珀色,玻璃罩蒙着层薄灰,可齿轮仍在暗处咬合,每声 “咔嗒” 都像时光在轻轻叩门。
曾见修表匠拆开它的腹腔,密密麻麻的齿轮互相齿合,有的边缘已磨出细痕,却仍精准地传递着动力。最精巧的是那颗芝麻大的游丝,被岁月镀上铜绿,仍在毫秒间伸缩,让分针时针始终踩着节拍。
三年前它停走过一次,指针卡在凌晨三点。我以为是寿终正寝,父亲却用镊子小心调整游丝,滴了滴机油。当摆锤重新晃动时,阳光正透过玻璃罩,在齿轮上投下细碎的光斑,像给衰老的机械缀上了星子。
昨夜起了大风,窗框咯吱作响,老钟表却走得更稳。我贴在木壳上听,齿轮转动声混着摆锤的摇晃,像群老人在低声合唱。忽然明白,真正的长久从不是光鲜如新,是带着磨损依然前行,让每个刻度都刻着 “不放弃” 的印章。
生活的齿轮难免卡壳,就像这老钟表。不必害怕磨损与停顿,拆开纷乱的思绪,给疲惫的内心加点 “机油”。当你重新咬合信念的齿轮,会发现每道划痕都是时光的勋章,每个 “咔嗒” 都在把你推向更明亮的刻度。